安年.

“不吝啬热情,也不掩饰残忍。”

[米苏] 好久不见

    医生米×病人苏,


  诶嘿,欢迎光临✧٩(ˊωˋ*)و✧


  阿尔弗雷德一身黑色西装,胸带白花出现在现场,他有些迷茫的扫视着周围,然后停在正中央的一块白碑,紧紧盯着上面的名字,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,不过看久了反而觉得有些陌生了。


  听到伊利亚离开的消息的时候,连科室的人都做好了准备,但阿尔弗雷德并没有人们预想中的反应,他不哭闹,不流泪,明明站在人群之中,却显得那么悲凉,有时候遇到熟人,阿尔弗雷德也依旧笑着打招呼,眼睛里却没有焦距,仿佛游戏里的npc弹出的面板,点击之后进行程序般的回应。


  上帝收回了他的宠爱,并要阿尔弗雷德为之前的顺风顺水付出代价,连同他身上的光芒一起,和伊利亚葬在深深的土地里,能拿得起手术刀救人性命的那双手,此时颤抖得不成样子,却要别扭的遮进衣袖,指甲印刻进掌心。


 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,这几天来做客的人不少,虚情假意的哭嚎,还是情真意切的落泪,都没有让他动容,很奇怪,像他这样一个阳光开朗的人啊,居然觉得现在的场景太吵闹了,他的伊利亚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,阿尔弗雷德忽然伸手摸向上衣口袋,他松了口气,伊利亚送给他的那只钢笔还在,太多的回忆涌了上来。


  照理来说,医生和患者之间禁止有过多的接触,交往更是不允许,但很多事情越阻止,发展的脚步就越快……


  “哐当。”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,随之而来的是护士小姐姐捂着受伤的手走了出来,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,礼貌性的表示担忧。


  “哇,你没事吧?”


  “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?这是里面那个人要吃的药,想办法,你把他摁在床上让他吃了也没关系。”护士小姐姐没好气的瞪了阿尔弗雷德一眼,丢给他一个托盘,指着病房门说道。


  阿尔弗雷德的拒绝变得毫无用处,而周围的其他人早跑了,只好硬着头皮推开房门,伊利亚好像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,尽管用手捂住嘴,鲜血还是从指尖一滴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,一如伊利亚这个人,只能在病床上一点点消磨自己的生命。


  “我不吃药……”在阿尔弗雷德重新把药盘放在柜子上时,伊利亚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,阿尔弗雷德只是沉默着,用湿润的棉布擦拭伊利亚的掌心和脸颊,然后抓着他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捂热,伊利亚不悦的抬起头看向阿尔弗雷德,平静的面容忽然出现一丝破绽,阿尔弗雷德笑着对伊利亚说道:“hero叫阿尔弗雷德•琼斯,以后是你的主治医生哦,hero会救你的。”


  伊利亚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,看着面前的那个笑脸,心口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,仿佛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见到阿尔弗雷德,伊利亚在阿尔弗雷德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,还是不想让他失望,那么,再相信一次又如何。


  本来阿尔弗雷德准备守着伊利亚睡觉的,结果被一个枕头打出来了,站在门口的时候还有些后怕,这打人的力道不小啊,嘟囔着往主任办公室走去,交接一下刚刚临时起意,要成为伊利亚专属医生的工作。


  接下来的时间里,这一层的走廊里都能传出,阿尔弗雷德花式喊伊利亚的声音,引得其他人纷纷表示无语。


  “要多晒晒太阳,伊利亚。”一大早,阿尔弗雷德猛得拉开窗帘,深吸一口新鲜空气,然后对伊利亚说,看见床上的人不为所动时,阿尔弗雷德甚至直接上手掀被子,然后熟练的躲过伊利亚的巴掌,并递上每天的药。


  更多的时候,伊利亚都有在认真配合,但人都会有自己的小性子,而和阿尔弗雷德相处这么久,也逐渐显露出来,在针尖接触皮肤的那一刻,伊利亚将手缩回被子里,阿尔弗雷德看了也没生气,重新拿出一团酒精棉球,向伊利亚张开一只手,说道:“乖,输完这瓶我再给你带好吃的,骗你我是小狗。”


  接着闭目养神的伊利亚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声音,“……汪。”


  “琼斯!”伊利亚气不过白了他一眼,喊着阿尔弗雷德的名字。


  “哎呀,伊利亚,别生气别生气,你这指标不太正常,hero先观察一下,等会就去买。”阿尔弗雷德连连摆手让伊利亚消消气。


  出挑的外貌也给阿尔弗雷德带来了不少追求者,正当他提着一碗小米粥准备去找伊利亚的时候,一盒巧克力出现在面前,看着女孩子鼓起勇气的样子,周围三三两两的人起哄着,不过阿尔弗雷德还是退后了一步,说了句抱歉,忽然他听到病房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,他绕开女孩往伊利亚的病房里赶,“啊……对不起……伊利亚!”


  看到阿尔弗雷德的身影,伊利亚迅速将眼底的占有欲藏好,外面的声音他当然听见了,不过阿尔弗雷德没让他失望,再次抬头的时候,伊利亚满意的向他露出个微笑。


  “别大惊小怪的,我又不是快死了。”伊利亚接过一杯新的杯子,温水冲淡喉咙处的血腥味,他还有心情安慰下阿尔弗雷德,如愿以偿的摸上了柔软的金发,得夸一句,这触感像一只金毛犬。


  阿尔弗雷德低垂着头,坐在床边,伸手环抱住伊利亚,宽厚的手掌摩挲着他的的后背,又舍不得用力,脑袋搭在伊利亚的肩膀处,鱼已经咬钩,那么垂钓者就要开始收网了,伊利亚抬手回应着,任由自己沉沦在名为阿尔弗雷德的美梦里,他们在唇齿交融中诉说着爱意。(注释1)


  指腹抚摸上钢笔末端的几个字母,将思绪拉回到现实,这是阿尔弗雷德升职之后缠着伊利亚送给他的,把礼物丢在阿尔弗雷德胸口的时候,伊利亚下意识的把头偏在一边,不过泛红的耳尖却暴露出主人此时的心情不错,在阿尔弗雷德的全力治疗之下,伊利亚可以长时间下床了,两人都以为事情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,癌细胞扩散了。


  俗话说,麻绳专挑细处断。


  又或许是伊利亚自己察觉出了不对,那段时间,他态度强硬的把阿尔弗雷德推出门外,只要阿尔弗雷德偷溜着过来看他,伊利亚就假装自己在睡觉,察觉到阿尔弗雷德站在自己床边,那灼热的眼神如同一根针一样刺进血肉,强忍住想要抱一抱阿尔弗雷德的想法,“我是不是快死了,这次,有点舍不得啊。”等人离开了,伊利亚才睁开眼睛小声说道。


  一个人不惧未来的牺牲,一个人看破现实的怯懦。


  阿尔弗雷德眼底的青黑越来越明显,一遍又一遍看过伊利亚的脑部ct报告单,他几乎用尽了自己的毕生所学去推翻脑海中的那个结果,花光了所有人脉,金钱找到国内外顶尖的医生,但即使这么多人同时在场,也只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为百分之20,阿尔弗雷德抓住身旁这人的衣领质问,却得到一句“你明明也知道的,不是吗?”也是这样冲动的举动,阿尔弗雷德被上层商议,剥夺了参与伊利亚手术的权利。


  手术台上,经验老道的护士和医生已经停下了动作,所有人看向一旁的仪器,划出一条直线,丧钟敲在阿尔弗雷德的心里,直到伊利亚被推了出来,他摘掉罩着伊利亚的白布,手抚摸上还是温热的脸颊,而现在手下只能抚摸冰冷的棺材。


  阿尔弗雷德逆着人群走着,他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听见他说话,现在也不在乎了,街道上连玩闹的孩童都没有,风刮下一片树叶,落在阿尔弗雷德肩膀,一直走到医院附近的公园门口,那是伊利亚身体不错的时候,常来的地方,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开口:“伊利亚,hero去给你买颗糖,接下来的药会有点苦,要听话。”


  “是你自己想吃吧,阿尔弗。”伊利亚本应该这么回他的。


  但现在没有人说话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

  阿尔弗雷德忽然意识到,他真的失去伊利亚了,莫名而来的空虚感瞬间涌入阿尔弗雷德的大脑,他缓缓蹲下,眼泪顺着脸颊,先是一颗一颗,最后控制不住一般哭嚎出声。


  在伊利亚葬礼结束之后,阿尔弗雷德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,切断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,蜷缩在家里,他将给伊利亚准备的东西全部丢进书房,他们本该有个明艳的未来,却在互道心意之后,阴阳两隔。


  也忘记时间过去了多久,阿尔弗雷德终于站起身来,饥饿,疲倦,悲伤轻易摧毁了这个人,面部出现凹陷,抬脚的动作变得僵硬,他慢悠悠的打开书房。


  阿尔弗雷德坐在书桌前,笔尖即使颤抖也完整的写下了伊利亚的名字,和一句话“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一种痛苦。”墨水忽然在结尾处晕开,也模糊了阿尔弗雷德的视线,随着座椅的倒下,最后沦为一片死寂。


  注释1:癌症患者不会将癌症传染给其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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